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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2013年10月03日    全球商業(yè)經(jīng)典   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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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是好來客棧免費提供機場接站服務,我想無論如何我們憑自己是無法找到這里的。這個在我看來如此偏僻的地方,竟能有這樣一家火爆的客棧,真讓人驚訝。

到達之前,客棧工作人員曾告訴我客棧位于孟買市中心。這顯然不正確。到達后,我才明白,他所謂的“孟買市中心”指的是大孟買中部。他的夸大令我有些生氣。

不過客棧為我們留的中式晚餐很快就打消了我的不快。雖然是一些殘羹冷炙,但這已是我到印度十幾天來吃得最好的一頓了。

飽餐后,老嚴帶我和同去的李國卿老師參觀了各自的房間。這不是一家傳統(tǒng)的酒店,它位于貧民區(qū)旁的兩座新住宅樓里,12間客房分布在這住宅樓的4套公寓里。房間分為豪華與普通兩種。

老嚴是客棧的股東之一,大約5個月前,他被他的大學同學、客棧的創(chuàng)始人李海彬,也就是李掌柜,叫到孟買來一起經(jīng)營客棧。

客棧成立于2011年3月,那時李掌柜已經(jīng)在印度工作了3年。他曾是國內一家中型通訊設備生產(chǎn)商的印度市場銷售經(jīng)理。因為在印度工作時間長了,找他幫忙去接待國內新到印度工作的人越來越多—他萌生了開家專為中國人服務的客棧的念頭。

李掌柜并不是一個典型的商人:他喜歡電影,說起印度影星來如數(shù)家珍;他也喜歡攝影,客棧的每間房里都懸掛著他拍的照片;他對印度文化很感興趣,在手機里下載了學習印地語的軟件,一有機會就用“半吊子”的印地語和當?shù)厝?ldquo;套近乎”。當然,李掌柜也喜歡熱鬧,我們經(jīng)常能在客棧里看到他和房客高談闊論。

幾乎每個客人都覺得李掌柜的生意前途似錦。我們到達的第二天,李國卿老師就對我說:“這真是個不錯的生意,而且還可以衍生出很多‘收費’服務項目。”的確,隨著越來越多的中國商人到印度開拓市場,中國人在印度需要的服務也越來越多—住宿、吃飯、找房子、找律師、訂機票、租車??

不過,當我們和李掌柜談起他的更多生意可能時,他總是回答:“我還是先做好客棧吧。”雖然來的客人越來越多,但他的客棧還是面臨許多問題。首當其沖的是客房太過分散,不便于管理;其次,酒店業(yè)是一個規(guī)模經(jīng)營的產(chǎn)業(yè),目前客房太少,導致利潤不高。另外,客棧剛剛起步,許多服務和管理也還未步上軌道。

但無論如何,李掌柜的好來客棧仍然具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(yōu)勢,那就是在為中國商人提供了中式服務之余,也為他們提供了一個交流的平臺。而我們,也在這個平臺上受益匪淺。

“來遲了”和“回去吧”

我們到好來客棧的第二天,3月28日,他們就要離開孟買去清奈了。

他們住在我隔壁的雙人間里。有半天時間,我們共用一個會客廳。他們坐在沙發(fā)上會客,我坐在旁邊的餐桌上用電腦。

“你以前有做包裝的經(jīng)歷嗎?”他們其中的一個用帶著中國口音的英文問身旁的印度人。

“是的,我一直在這個行業(yè)之中。”印度人用印度英語回答。

“你對我們的產(chǎn)品熟悉嗎?”中國人接著問。

“聽到過。”于是中國人從房間里拿出幾張包裝紙給印度人。印度人拿起包裝紙摩擦、觀察。

問話的中國人叫張亮,是北京高盟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的經(jīng)理。他正和一位應聘來做代理商的印度人交談。坐在他身邊一聲不吭的中國人是公司的工程師劉秉舜。劉工的英語不好,大多數(shù)時間都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談話。實在無聊時,他也會和我聊上幾句。

他告訴我,他們的產(chǎn)品是一種黏合劑,用在各種塑料包裝上。公司是國內這一行的龍頭老大,而且在非洲、東南亞國家也都已經(jīng)有了市常這是他們第一次到印度,想來看看能否發(fā)掘新市常

就在他們和印度人討論著公司產(chǎn)品在印度市場的前景時,我的手機上突然閃出了一條微信。一個叫“Terence Chia”的人用微信中“附近的人”的功能忽然找到了我。和我一樣,他也沒有想到在孟買偏僻的貧民窟邊有中國人存在。

“真沒想到,這里也有人用微信1

Terence是來孟買開會的。從2008年到現(xiàn)在來來回回在印度待了18個月。他的公司做零售,他主要負責店面的裝修。

當他發(fā)現(xiàn)我是第一次到印度,并且是來考察當?shù)氐纳虡I(yè)環(huán)境時,這位新加坡華人開始苦口婆心地勸我還是回去算了:

“如果我是老板,絕不會來這個國家做生意。”

“怎么說?”

“這里的人動作緩慢,一點都不積極。他們只會敷衍,很少能做到答應的事,永遠都在跟你講故事。”

“他們對本國人也這樣嗎?”

“他們對誰都一樣。在他們的傳統(tǒng)里,說‘不’是沒禮貌的。”

“還有什么問題嗎?”

“工會也很難搞。你還要注意這里進口費用特別高,而且算法很亂。”

“所有行業(yè)都如此嗎?”

“很難說,沒人說話靠得住,所以你要很小心。”

他發(fā)來的微信越來越多,我的打字速度明顯趕不上他了。

“這里的風險真的很大。”他又說,“你要花很多時間在這里跟進和親自處理才能看到效果1

“可世界各地都充滿危險和陷阱?。蔽矣X得他對印度的看法有些太極端了。

“工會麻煩和政府軟弱加起來已經(jīng)很有挑戰(zhàn)性了,除非你有很多時間和金錢在這里耗1

我向他表明了記者的身份,希望他說得具體些,但沒想到Terence反而封口了。他說自己在印度的經(jīng)歷已經(jīng)可以寫成一本書了,但害怕自己說錯話被報道放大。

此時,張經(jīng)理和劉工已經(jīng)結束了和印度人的談話。

“你們感覺印度市場怎樣?”我問他們。

“市恥大,但價格很低。所以我在想,我們出口做不了,干脆做進口吧。”張經(jīng)理無奈地說。這幾天晚上他都拿著計算機算成本和利潤,每每算完他的心頭就涼一截,價格太低了!不過他的心態(tài)還不錯,“我們是抱著上西天取經(jīng)的心態(tài)來的。”

“還是來得遲了點1劉工在一旁說,“有些技術、工藝我覺得不太可能做到的,他們也在做。不過這也給我們提供了一種思路,回去可以嘗試一下。本來以為印度很落后,現(xiàn)在看起來未必。”

真是有趣!幾分鐘前剛有人和我說“快回去”,現(xiàn)在又有人覺得是“來遲了”。

下午,我們和李掌柜一起去阿里巴巴印度公司拜訪時,我把這一天幾乎同一時間兩個人對我說的截然不同的話告訴了他們,引發(fā)了一場小討論。

這些年,李掌柜和阿里巴巴印度的兩位中國員工王椿、馬一鳴都感覺,來印度跑市場的中國人越來越多。

“2010年初,我第一次來時,想見個中國人都難。近半年來,感受最深的就是坐飛機,1/3以上的乘客都是中國人,80%以上都是做銷售的。”王椿說。

來印度的人多了,成功的、失敗的、感覺好的和不好的自然都多了很多。有像馬一鳴的溫州同鄉(xiāng)一樣,來了半年多,在皮帶市場上做到印度第二,賺了個盆滿缽滿回去的,也有像李掌柜的浙江朋友從孟買機場出來,一看城市那么破爛,掉頭就走的。

“這是期望值的問題。”王椿說,“如果你一開始期望孟買是個大城市,就像人們常說的孟買是中國的上海,那你一來肯定‘傻’了。” 他說,現(xiàn)在他通常都會和要來印度的人多說些印度的問題,讓人在心理上做好最差的準備。

Terence在微信上向我抱怨的印度人的問題,李掌柜、王椿和馬一鳴當然也都碰到過。

“印度人就是表面很熱情,每次都說‘好的,我的朋友’,但其實是套話。他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,這是他們的特點。一般來這邊做生意的中國人需要理解印度人特有的表達方式。”王椿說。

“欺騙當然也是有的,比如說打車,到地方后你問多少錢,他告訴你200。你說看一下表,他又說150,你說表拿過來給我,他說100,然后你一看表就是80。”

但不管怎樣,李掌柜和王椿都認為,中國企業(yè)不能放棄印度。“畢竟,印度是金磚國家之一,所有的國家都看好它未來的消費能力。很多在南亞的國際品牌運營中心都已經(jīng)搬到了印度。所以對中國企業(yè)來說,這是一個戰(zhàn)略性的時刻。”王椿說。

在他看來,要和印度人打好交道,就要了解印度的文化。但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。“印度不像其他地方,你可以待上一個月就做出大概的判斷。在印度,你起碼要待一年或兩年才能真正了解它。”李掌柜說。

每當我們在印度遇到中國人,“為什么來印度”是對每個人必問的問題。每一個在印度落地的中國企業(yè)都有自己的原因:有因為國內市場飽和,拓展新市場的;有要來搶占先機,跑馬圈地的;也有因為印度市場大,而來尋找商機的。無論因為什么到了印度,人們總會碰到這樣那樣的問題。抱怨不少,但抱怨完了,如果真想要這個市場,你還是得想辦法克服困?難。

在小討論的末尾,王椿說:“中國企業(yè)來印度不要太冒進,要有長期打算。你光了解它的文化,了解這一套出牌規(guī)矩就需要很長的時間。

其次,你不能悲觀,因為印度的市場確實很吸引人,是你不能放棄的。你來待過一段時間就能感覺到這邊的商機簡直是太大了。”

我覺得我應該把這段話復制粘貼給Terence。

從“老板”到“朋友”再到“家伙”

好來客棧里來來往往的生意人不少,其中大約有1/3的人都和通訊行業(yè)有關。 基站、電線、手機??中國企業(yè)似乎均勻分布在印度通訊行業(yè)鏈條的每一個節(jié)點上。

伊小鵬就是國內一家大型手機生產(chǎn)商的印度銷售經(jīng)理。他這次來印度要解決一個大問題:公司與原先的印度代理商合作了兩年后,最近矛盾激化,生意做不下去了。

“印度人做生意,一般都是一開始討好你,視你為老板。他一旦賺了錢,就很尊重你,好像親如兄弟。等你慢慢把他扶植起來,翅膀硬了以后,他再見你,你就成了家伙。”一天早飯時,他向我們講起了這次失敗的合作。

兩年多前,伊小鵬的公司剛剛進入印度市場,人生地不熟,碰上了個小銷售商。這個銷售商非常熱情地與中國公司聯(lián)系,鍥而不舍地要求中國公司把代理權交給他們。經(jīng)不住印度人的軟磨硬泡和死纏爛打,伊小鵬的公司就把印度市場代理權交給了他們。一開始雙方還相安無事,一切遵照合同進行。但慢慢地,隨著印度代理的市場做得越來越大,問題就開始產(chǎn)生?了。

“最主要的還是他們克扣貨款。”伊小鵬說,“但這其中還有很多故事。”

簡而言之,在雙方的協(xié)議中,代理方每年必須銷售一定的庫存量,才能在年底獲得傭金。一開始,到年終計算時,代理方?jīng)]有做到合同規(guī)定的銷售量,應得的傭金數(shù)剛好與所欠貨款相同。于是,雙方財務商定,代理傭金就和應付貨款相互抵扣了。

但后來這種抵扣的付款方式被印度人鉆了空子。代理商一下子從中國公司進了很大一批貨,使得所欠貨款的數(shù)額達到了傭金的3倍。隨著所欠貨款越來越多,代理商便開始以沒拿到傭金為借口,拖著不給貨款。

“沒辦法,印度人沒誠信。一開始大家同意抵消,都是生意人,只要有錢賺,大家還可以做。”伊小鵬說,“但突然間,他就能給你挖個坑讓你跳。”

“印度人很狡猾。”

現(xiàn)在,伊小鵬只能在印度重新尋找合作伙伴。不過,這一次,他已經(jīng)不準備與代理商談合作,他決定采韌運營商直接合作的方法,減少與分銷商打交道的麻煩。這幾天,他一直在孟買和印度的大電信運營商Reliance以及Tata談合作。

每日 早上九點,伊小鵬就穿著西裝出門,傍晚五點再從外頭回來。他的包里總是放著一包餅干。到了中午,他就在客戶的辦公室里,喝點印度奶茶,吃點餅?干。

“印度人真摳門!也不請你吃飯。”我對他表示同情。

“可以吃飯,但中午一吃飯,就什么時間都沒有了。”伊小鵬告訴我。即使是去一家公司拜訪,他也要在不同時段見來自不同部門的四五個人。“我要和許多不同部門的人談商務、談技術、談合同。”

這樣的情況并不少見。中國公司往往集所有功能于一人,而印度公司往往分工很細。

“這就是中國公司不好的地方。”伊小鵬說,“比如我談技術,就只能和客戶談個七八成,再往深里去,我就談不了了,畢竟我不是技術專家。”

伊小鵬是2011年年初開始為現(xiàn)在這家手機生產(chǎn)商做印度市場的,之前他一直是中國一家世界著名的通信企業(yè)外派于中東、北非的產(chǎn)品經(jīng)理。他發(fā)現(xiàn)第三世界國家有個顯著的共同特點—沒有健全的信任體系,講究關系。

“以前在中東、北非做生意特別很簡單。你有個新產(chǎn)品,別人對你不了解,你就在那里公關一年,幫CEO的侄子注冊個皮包公司。然后通過皮包公司賣給既定客戶。讓CEO的侄子從中賺取差價,與家族成員公分利潤。比如,侄子從中賺了5塊錢,那么他自己拿3塊錢,另外2塊錢都給他叔叔。很多事情都是這么做起來的。”伊小鵬說。

不過,在他看來,在第三世界的國家中,印度人最不好打交道。

“印度的市場比較大。中東、北非一個國家才幾百萬人口,大一點的才一千萬人口。印度有十幾億人口,肯定不一樣。”

“另一個,在這里,你做事必須面面俱到。比如在埃及,搞定一個客戶就可以了,但在印度就必須把上上下下的關系都打點到。印度人喜歡吃獨食。假如你給他100塊錢,他只會把100塊都放在自己兜里,而其他國家的人會自己留50塊錢,剩下的50給周邊人。在印度,經(jīng)常是你把一個客戶搞定了,但他手下的人看不順眼,揭發(fā)了他,你就又出局了。”

伊小鵬說,很多生意上的事,印度和中國很像,但他感覺國內的關系網(wǎng)更簡單一點。“至少,國內送了錢能辦事,在印度你送了錢也不一定辦成事。”

中國手機廠商在印度市場的所作所為特別能體現(xiàn)中國企業(yè)海外競爭的風格。

在印度市場上,拿中國牌子銷售的手機并不多見。更多的是為印度品牌貼牌生產(chǎn)的中國手機。“你看不出他是中國的手機,但出貨量特別大。有一家深圳公司就只為印度做貼牌產(chǎn)品,悶聲賺大錢1

伊小鵬說,中國企業(yè)并不愿意做品牌。“為幾個字母,投入的費用特別高,在印度市場上一年沒有幾百萬美金,你根本做不出來。而幾百萬美金相當于你要在這個市場上出1000萬臺貨才能把這個廣告和市場費用賺回來。”

中國企業(yè)往往沒有這個耐心和毅力慢慢培養(yǎng)品牌,而且中國企業(yè)在海外也不團結,互相拆臺,導致價格越來越低,質量也因此越來越差。

“我覺得這是中國企業(yè)的劣根性。”伊小鵬說,“中國人最擅長打價格戰(zhàn)。所以印度人會同時召集幾個中國廠商到一塊來,根據(jù)性能、數(shù)量報價。大家都知道對手是誰,就會互相競價。降來降去,最后還是印度人漁翁得利。”

不過伊小鵬說,在私底下,各家廠商之間的駐外人員都認識,也相處得很好。在異國他鄉(xiāng),大家經(jīng)常一起打球、吃飯。只是一到了工作上,他們往往和生活中判若兩人,變得爾虞我詐、鉤心斗角。

“還有兩個星期我也能回去了。”我們離開孟買的那天上午,伊小鵬如釋重負地對我說。對他而言,現(xiàn)在隔一個月來一次印度的駐外銷售工作已經(jīng)很幸福了。他在上一個公司,一年里有11個月都在海外,只有一個月可以在中國休假。“那種生活真是對心靈的一種摧殘1正因為此,做了五年以后,當他已經(jīng)開始拿公司股票分紅時,毅然決定離職。

他說,駐外銷售實在不是一個“人性化”的工作。

“唯一的缺點是投資時間太長”

“老李,你應該做這個生意。”老梅提高嗓門說,他剛剛花了5萬元人民幣請印度房產(chǎn)中介商在孟買市區(qū)找了間辦公室和一套宿舍房。

“5萬元不包括租金,只是中介服務費?。崩厦沸奶坼X之余不忘繼續(xù)說服李掌柜。

“能做的事情太多了,我先做好客棧吧。”李掌柜笑著回答。

的確,現(xiàn)在,李掌柜的生意已經(jīng)好得快忙不過來了。4套公寓,12間房,天天爆滿。他和他的合伙人老嚴,還有幫工小宇每日 都只能擠在一間小房間里過夜,而另一個幫工小莫只能睡在一套公寓的廚房里。

雖然覺得這筆中介費用實在有些貴,但老梅還是很興奮。3月29日,他們終于拿到了宿舍的鑰匙。他和同事小李已經(jīng)為這事兒在孟買奔波了一個月。他們要解決各種意想不到又令人頭疼的事兒:刻章、辦證、簽合約,任何一件在國內可以輕松完成的事,到了這里,人生地不熟的,都要大費周章。

老梅叫梅占偉,南京人,是南京鋼鐵聯(lián)合有限公司駐印度辦公室主任。之前從未出過國的他,去年10月一出國就被派到了市場情況復雜的印度,而且一待就是4個多月。

起初,老梅以為將被派到德里,臨出國時才知道落地的地點換成了印度西海岸的果阿。“這些都是老板的決策,當初選擇果阿是因為那里有煉鋼的鐵礦石。”到了果阿,老梅他們卻發(fā)現(xiàn)印度政府這幾年想大力發(fā)展本國鋼鐵產(chǎn)業(yè),開始限制礦產(chǎn)出口,鐵礦石運不到中國了。于是,他們又輾轉到了孟買。

我們到客棧時,他和小李已經(jīng)在這里住了將近一個月。“一開始以為幾天就回去了,沒想到待了那么久。”老梅說。他大約40歲開外,個頭不高,人很瘦,總穿著件花襯衫,一笑起來臉上的皺紋都簇了起來。

“果阿的海比這里好多了,水清澈,沙灘的沙很細,但就是中國人少。真讓你待久了,你也待不祝”小李說,他才20出頭,是做銷售的。想起在果阿只有公司3個中國人的日子,他覺得在孟買能見到那么多中國人已經(jīng)很幸福了。

果阿是印度西海岸的一座海濱城市,風景不錯。那里是俄羅斯人的天堂,一年中有半年的時間,俄羅斯人都會泡在那兒。一開始老梅他們在果阿租了個海景小別墅做辦事處,價格只要六七千元人民幣一個月,而到了孟買,房價立馬翻了六倍。

每日 老梅請的印度中介都會出現(xiàn)在客棧,和老梅、小李一起辦公。不管天氣多熱,他都穿著剪裁極其合身的西裝。他叫Jingal,30歲上下,給人感覺很熱情,但也很“油”,見到中國人,他就會送上自己的名片。

“我為中國人、韓國人、日本人都做過事。”他說,“日本人最難打交道,總是要和你談判很久。中國人就直爽多了。”他跟中國人做生意五年了,他說鞍鋼、武鋼的房子都是他幫著找的。

到了中午,客棧為住店的中國人提供午餐,而Jingal就拿出自己的午餐盒,找個地方吃咖喱糊糊和Puri。在印度,很少看到還沒談成生意的印度人請中國人吃飯。就算談成了,具體做事的時候也是各吃各的。

雖然有中介服務,但那一天小李還是看了一個上午的合同。

“就怕印度人使壞。”

都說小心駛得萬年船,仔細看總比不看強。但在印度,有時合同,甚至法律都不能作數(shù)。很多時候,一些小恩休就能讓執(zhí)法者妥協(xié)。

“我們在果阿,中介帶我們找房子,闖了個紅燈,警察過來先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。后來中介給了他100盧比,他的臉立馬就變了,還笑瞇瞇地和你說Bye-Bye。”小李說。

老梅問過當?shù)亟痪氖杖?,每月相當于人民?000元左右,在印度還算不錯。但印度的交警不像中國的交警,中國交警開的的罰單基本上都是公家的,公家有獎勵另說,而這里幾乎都是私人拿走。

不光交警能被買通,國家海關、檢驗局也能買通。老梅說以前就有中國人碰到過這樣的情況。出口到中國的鐵礦石進了印度海關后被掉換了,質量下降很多。但那時候中國人錢也付了,想再要回原來的貨,死活都要不回來了。

“除非你打國際官司,但國際官司時間又長,花費又大。就算你打贏了,也折騰不起。只能認倒霉。”

老梅就怕碰到這種情況。“所以我們要去看,去監(jiān)督。”

我問老梅,現(xiàn)在買不了鐵礦石,你們準備怎么辦呢?

“買礦石,賣鋼材??什么有機會就干什么。”老梅說,印度鋼材需求量很大,“高架橋、民用住宅、基 礎設施、企業(yè)都需要鋼材。”

2011年,印度年產(chǎn)鋼在7000萬噸左右,而我國鋼產(chǎn)量超過8億噸,其中過剩的產(chǎn)能有1億多噸。“我們過剩的產(chǎn)能快達到印度全年產(chǎn)能的兩倍了。”

不過,印度也在發(fā)展鋼鐵產(chǎn)業(yè),印度政府害怕中國傾銷,所以也經(jīng)常在政策方面進行調控。假如從中國進口的鋼鐵多了,就提高關稅。關稅一加,價差變小,鋼鐵就賣不過來了。

好在南鋼正努力升級產(chǎn)品,提高產(chǎn)品附加值,做高強抗震的高端鋼材。“高端產(chǎn)品要好一些。雖然印度的一些老牌鋼廠也能生產(chǎn)出來,但畢竟量小,還得進口。”

老梅說他們公司對印度市徹是相當重視的。3月中,南鋼的大股東復星集團董事長郭廣昌就來孟買考察了。“他們住在泰姬瑪哈酒店,我們也過去了。”泰姬瑪哈酒店面對孟買的印度門,是孟買最高檔的酒店,但也經(jīng)常是恐怖襲擊的目標。“我們就在他房間里談事,他還送了我四瓶茅臺1

4月份,老梅還準備在孟買搞一個辦事處成立儀式,要把領事、董事長都請來。這幾天他們正為這件事籌劃著。

老梅告訴我,在印度注冊辦事處也是件麻煩事。“印度人效率太低!印度政府又很排斥辦事處,因為辦事處不開票,不繳稅,所以印度政府對辦事處的審核很嚴格,他們對這個機構到底是公司還是辦事處查得很緊。”

“其實在印度開個私人公司最方便,開分公司也很難,因為分公司和總公司不在一國,就怕你逃稅。”

“有錢的事情他們才愿意干!他們就想要你繳稅。” 小李說。

4個月待下來,老梅基本上也熟悉了情況,辦事處的各項事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。老梅說,他感覺印度其他問題都還好解決,唯一的缺點就是投資所花時間太長了。

“這里的政府不像國內,招商引資,可以給你優(yōu)惠政策,可以給你免稅。而且你和印度政府談好建廠之后,政府在幫助你實施時也有很大的難度。老百姓說不搬就不搬,做說服工作很難。就算是合資,建廠全套落實下來至少需要5、6年。

“印度本身也在發(fā)展經(jīng)濟,想搞好投資環(huán)境,但它是民主制度,效率低。你看這里到處貧民窟,政府怎么解決呢?”

我問老梅到印度的4個月最喜歡哪里,他不好意思地說除了在果阿去海里游過一次泳,別的地方還沒有怎么玩過。

“哪有空哦!我還要補語言。畢業(yè)那么多年了,英語早就還給老師了,哪想到后面還要用英語1

“做這個會倒霉的1

2011年12月,李掌柜的好來客棧在班加羅爾開了分店。與他合伙經(jīng)營的是兩個在印度的中國留學生。和孟買的客棧不同,班加羅爾的客棧坐落于市區(qū)的富人區(qū),房間都在一棟獨立的別墅里。

“條件比這里好多了。”李掌柜強力推薦。于是去班加羅爾采訪時,我們又住在了好來客棧。

來機場接我們的是客棧的合伙人之一,小呂—一個在印度打拼的90后有為青年。不過,小呂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90后,因為在論資排輩的生意場上,太過年輕并不是優(yōu)勢。于是,他刻意地讓自己舉止更沉穩(wěn),并對外封鎖年齡。別人問他出生年月時,小呂總會技術性地說:“我是85后的。”

從機場到市區(qū)有一個小時的路程,在路上,我們便聊了起來。

“被騙來的”

“我是被中介騙來的。”小呂說。他是安徽人,高中時,因為想學計算機科學,中介向他推薦了印度。2008年9月,高中一畢業(yè),他就和其他十個孩子一起被送到了印度清奈的一所大學學語言。

雖然到印度之前,中介曾給小呂打過預防針,告訴他在印度生活會有些苦,但真正到了印度后他才發(fā)現(xiàn)心理準備還是不夠。“真沒有想到那么苦!來之前,以為印度和中國差不多。到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。清奈很臟、很舊,學校離市區(qū)又很遠。在那里除了吃飯、逛街,別的什么都干不了,連KTV都沒有1

一年后,因為忍受不了清奈的炎熱,小呂轉學到了班加羅爾大學。班加羅爾大學是所公立學校,但只有研究生院。小呂在大學下屬的一所私立本科學院學習,一年的學費加生活費也要小十萬人民幣。“我們交的學費是本地學生的兩倍。住宿也很貴,一年要3000美金。”

學校里大概有兩三百個中國人,但女孩很少。小呂說,印度男人很喜歡中國姑娘。但很少有印度女孩喜歡中國男人。不過幸運的是,他在學校里找到了一個中國女友。

轉眼大學三年即將過去,小呂又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學的專業(yè)其實很難找工作。“在班加羅爾,計算機工程專業(yè)畢業(yè)的人的薪水很高,其他工作薪水普遍很低。但我學的是普通計算機專業(yè),相當于一個半吊子,根本沒用。”

他并不準備就這么回國,“一定要賺一筆再走。”

當初和他一起來的十個孩子,大多數(shù)都已回國,除了他還只留下了兩個,而其中一個正在為好來客棧打工,幫忙做些雜務。

“必須對他們火爆”

從高中起,小呂就展現(xiàn)出了商業(yè)天賦。當時他喜歡打籃球,于是自己找了渠道,做起了賣球鞋的生意。“耐克、阿迪達斯我都有貨,如果你要的話,我給你的價格會便宜一點。”他向我兜售他的鞋—這個小生意為他賺來了出國的部分費用。

出國到了印度后,小呂也沒停止“折騰”。在學校時,他和同學去手機市場看手機,一個印度人找到他,對他說自己每個月都要去深圳華強北“倒騰”一些SD存儲卡到印度來賣。如果小呂有渠道可以進SD存儲卡,省去自己跑的費用和時間,就可以一起合伙做生意。于是,小呂找了朋友,幫他做了幾次生意,但因為利潤不高,他很快就不干了。

“我是個不安于現(xiàn)狀的人。”小呂說。

之后,他一直在想自己要做什么,在這期間,他在QQ群上認識了李掌柜。2011年11月,李掌柜告訴他自己想在班加羅爾開個中國客棧。小呂興奮起來,拿出了自己的積蓄要求合伙—加上家里給的1萬元和向同學借的一些,他有將近10萬元人民幣。他和李掌柜合伙找房子、買東西、搞裝修。一個月后,2011年12月,好來客棧班加羅爾店就正式開張了。

在印度待久了,小呂摸索出了一套在印度行之有效的行事理論。理論的核心就是:印度人吃硬不吃軟。

“必須對他們火爆1

他給我舉了個例子。還在上學時,他租的房子里裝寬帶,付了錢一個月后,印度人還是拖著不給裝。于是他想了個辦法:假裝要裝新網(wǎng),說要付錢,把人騙到了家里。等人一進門,他就把門反鎖,把鑰匙裝進自己的口袋。然后惡狠狠地對印度人說:“你今天必須給我裝上網(wǎng)絡,否則就別想出門1結果,印度人乖乖地把網(wǎng)絡給他裝上了。

“印度人做事就是磨嘰,”他對我說,“有時候對他們發(fā)脾氣是一種策略。”

“這事不能做”

我們問小呂:“班加羅爾的特產(chǎn)是什么?”

小呂說:“土特產(chǎn)是小葉紫檀。但小葉紫檀的原木不能買,工藝品帶回國多少都行。”

抵達客棧,我們驚奇地發(fā)現(xiàn)公寓的廚房里擺放著好幾塊不算大的小葉紫檀原木。小呂悄悄地告訴我們:“這是機緣巧合得來的。不過也沒什么用,只能放著,帶不回國去。”

我們開始幫他出主意:繞過印度海關,把它們偷運回中國;一小塊一小塊地放在行李箱里;用平郵寄回國;找外交官帶回國??

在聽了我們想出的一大堆方法后,小呂笑著說:“沒用的,所有能帶回去的方法,中國人都已經(jīng)想完了。這事不能做,要倒霉的1

他告訴我們,近幾年來,國內紫檀價格大漲,尤其是小葉紫檀。重利之下必有勇夫,也有智夫。中國人已經(jīng)想出眾多法子,但都被印度海關一一擊破:

“一開始,中國人把原木稍微雕刻幾筆,做成粗糙的工藝品。這個方法被發(fā)現(xiàn)后,中國人把紫檀原木放在出口的大理石下面做墊木,蒙混過關。這個方法也被發(fā)現(xiàn)后,中國人開始把紫檀原木吊在船底。”

“不過這個方法現(xiàn)在也沒用了。”

晚上,我和同去的李國卿老師對著小葉紫檀感嘆,“如果弄一塊回國,一轉手就是好幾千?。?br />
不過,第二天,這些小葉紫檀就不見了。我問小呂:是怕我們偷了嗎?小呂小聲地說:“當然不是,只是來了個收木材的客人,被他看見不好。”

從班加羅爾離開時,我和小呂又有了一次談話。

“你還準備在這里待多久?”

“三四年吧,我的極限是五年。”

“那你要賺多少呢?”

“沒有具體的目標。但最近在QQ找我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。做機械的、LED燈的、做木地板的都有。”現(xiàn)在,他還嘗試著在班加羅爾幫人銷售切割大理石的刀片工具。

我開玩笑:“干脆做票大的,運點木頭回去。”

他立馬就變了臉色:“不行,不行,要倒霉的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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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機讀管理故事:《優(yōu)勢》
三人出門,一帶傘,一帶拐杖,一空手?;貋頃r,拿傘的濕透了,拿拐杖的跌傷了,第三個好好的。原來,雨來時有傘的大膽地走,卻被淋濕了;走泥路時,拄拐杖的莽撞地走,時常跌倒;什么都沒有的,大雨來時躲著走,路不好時小心走,反倒無事。

境界思維:很多時候,我們不是敗在缺陷上,而是敗在優(yōu)勢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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